明末清初的文学家张岱曾经为自己撰写墓志铭:少为纨绔子弟,极爱繁华,好精舍,好美婢,好娈童,好鲜衣,好美食。
足见明朝男风盛行,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。可是这美色不仅女子有,男子也有啊。甚至有些男子比女子还要美。若是不信,看看当今娱乐圈和爱豆圈的现状就知道了。
西门庆也不例外,好色众所周知,不管是谁,只要长得美,那都要刮喇上。就算是兄弟妻,不可欺。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服。可对于西门庆来说,兄弟如同蜈蚣的手足;女人如同过冬的衣服。
双喜临门,西门庆加官晋爵生子
现在,来了一个男孩,是深受西门庆的宠爱,也是全书中西门庆唯一的男宠。
说的是,西门庆带着老婆李瓶儿精心准备的礼物,去拜见了太师。李瓶儿太给力了,太师见了西门庆的礼物乐的合不拢嘴。
明末官场腐败、朝廷贪污、买官卖官、一手遮天。
这不,西门庆刚到家,就加官晋爵了、另外还生了大胖小子。
要知道西门家盼这一天盼了几代人啊,虽说之前西门庆本来就有点小钱,做生意。后靠着娶了两房老婆、私吞女婿家产发家致富了。可还是得求人办事,给人送钱。
这下好了,拥有了权力,别人给自己送钱。
新官上任,李知县送来小秘书
西门庆喜不自胜,刚当上官,同僚们自然要恭贺一番。这不,本县的知县老爷就送了好酒好肉来,外加送了一名小鲜肉来。
全书由此引出了西门庆的男宠出来,其实也是由此引出了许多官府的举人老爷都是表面一本正经,背地里都有养男宠的癖好。
这个小生,十八岁、苏州人,本名叫小张松。官场上伺候的人,八面玲珑、长得俊美秀丽、脸长得白净,跟扑了粉似的、明眸皓齿、红唇。长得好!会写字、还会唱南曲。打扮的也很清爽干净。看着就聪明伶俐、善解人意。把个西门庆喜欢的不要不要的。
赐名书童,新工作待遇好
当即就留下了,赐名书童儿。做一身新衣服新鞋。还不叫他抛头露面、在外面跑腿,就在书房栽花种草、舞文弄墨、看帖子就行了。
对比西门府最得脸的奴才玳安儿,还成天陪着主子偷鸡摸狗、把门望风、风尘仆仆的。事实说明,一张好脸就是通行证!
西门庆每天下班回来,到了客厅就脱掉工作服。书童就赶忙来接下衣服,叠好,送到书房。
西门庆脱完衣服就去后院了。书童睡在书房。
早上起来要穿衣服啊,于是又命令各房丫头去取。丫头从书童儿手里接过衣服,再去给西门庆穿。
打情骂俏,书童恋上玉箫
一来二去,府里的丫头多,书童儿原先就是在官府伺候人的职业,长得俊美、还聪明伶俐、会耍嘴皮子。跟各方的丫鬟们都贫嘴打闹,混熟了。又跟正房娘子屋里的玉箫看对了眼,偷偷谈起了恋爱。
那玉箫且不拿衣服,走来跟前看着他扎头,戏道:“怪贼囚,也象老婆般拿红绳扎着头儿,梳的髩虚笼笼的!”
这个书童跟一般的男子不同,喜欢扎红头绳,收藏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,连玉箫看见了都说:人家都是丫头老婆们戴花扎红头绳的,怎么你也扎呢?不伦不类的。
士为知己者死,女为悦己者容。一介书童为什么要学女子梳头?他是为取悦谁呢?西门庆!这里便隐喻西门庆与书童关系不一般。书童刻意在西门庆面前装扮的像女子一样,方便邀宠。
手腕高明,书童办事赚差价
别人想托西门庆办事,可是千户的面岂是说见就能见的。于是找到了西门庆的拜把子兄弟应伯爵。应伯爵也不好张口直接说。心生一计来找书童,搁现在,书童就是文秘、秘书。漂亮秘书跟老板的关系一般都很不一般啊。
书童打开看了,大小四锭零四块。说道:“既是应二爹分上,交他再拿五两来,待小的替他说,还不知爹肯不肯。昨日吴大舅亲自来和爹说了,爹不依。小的虼蚤脸儿——好大面皮!实对二爹说,小的这银子,不独自一个使,还破些钞儿,转达知俺生哥的六娘,绕个弯儿替他说,才了他此事。”
应伯爵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求人办事得花钱,书童打开了一看,才十五两。就有了上面的一席话,这一席话可以说非常漂亮。
传达了四个意思:第一、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他的,第一句就给应伯爵戴了高帽儿,接下来提的要求应伯爵也不好拒绝;第二、这钱不够,得再拿点来,就算再拿一些钱来,老板还不知道答应不答应呢,表示贿赂的人没有诚意;
第三、显出这事有多难办,老板的大舅子来说,老板都没松口呢;第四、突出自己诚意满满,明知道可能行不通,还是要一试,不然驳了应伯爵的面子;第五、表示并不是自己嫌钱少:我自己办事不得花钱啊?这钱又不是全进我的腰包里,我还得求人办事,都需要打点,都需要花钱,还得绕圈子,麻烦着呢,这事没那么简单!
说到这里,只要是有求于人的人,很多人就觉得这些话太耳熟能详了。一席话下来应伯爵赶紧答应再给五两,还战战兢兢叮嘱:麻烦你了,你可一定要上心啊!
这一席话就表明,书童真的是在官场上伺候的人,有水平!
殷勤侍奉,书童讨好李瓶儿
说干就干,书童也是真的需要打点的,买了酒菜鱼肉,去拜托来兴儿的媳妇烹饪好,又趁着潘金莲出门去了,送到李瓶儿这里。
为什么送到李瓶儿这里呢?李瓶儿原本就备受宠爱,现在刚生了官哥儿,西门庆就更加对她百依百顺了。况且李瓶儿比较善良、心眼又好,肯定会帮这个忙,跟西门庆说话管用!
为什么背着潘金莲呢?潘金莲的脾性府里上下都知道,善妒。如果叫潘金莲知道了,以后的日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。
因说道:“贼囚!你送了这些东西来与谁吃,”那书童只是笑。李瓶儿道:“你不言语,笑是怎的说?”书童道:“小的不孝顺娘,再孝顺谁!”李瓶儿道:“贼囚!你平白好好的,怎么孝顺我?你不说明白,我也不吃。”
李瓶儿见小小书童居然这么破费买这么多东西孝敬自己,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,自然也知道书童有求于她。书童也很聪明,先是察言观色,此时李瓶儿在逗孩子玩儿,看着心情很是不错。就知道,这酒菜没白买,可以开口。但不自己开口,得老板娘让他说他才说。
先给李瓶儿戴个高帽:我不孝顺您我还能孝顺谁?富贵险中求,要知道西门庆有六个老婆。而书童的这句话表明:第一、在他心里,李瓶儿的地位远高于其他五个夫人;第二、可以说其他五个夫人凑数的,现在这府里就是李瓶儿最大;第三、站队、抱大腿。
书童看的没错,李瓶儿确实手里握着王炸:富有、西门庆的爱、还有长子。可是这李瓶儿不中用啊,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。
取悦成功,李瓶儿答应书童请求
那书童把酒打开,菜蔬都摆在小桌上,教迎春取了把银素筛了来,倾酒在钟内,双手递上去,跪下说道:“娘吃过,等小的对娘说。”李瓶儿道:“你有甚事,说了我才吃。不说,你就跪一百年,我也是不吃。”又道:“你起来说。”
亲自伺候六娘,还双膝跪地,双手奉上酒杯。请李瓶儿喝酒,喝完再说。毕竟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。虽然说最后还是说完再吃的。但是这一段书童谨小慎微、毕恭毕敬外加这乖滑伶俐,已经把李瓶儿伺候的舒舒服服、满心欢喜了。李瓶儿已经答应了要求。接下来就是说具体内容和方法了。
那书童于是把应伯爵所央四人之事,从头诉说一遍:“他先替韩伙计说了,不好来说得,央及小的先来禀过娘。等爹问,休说是小的说,只假做花大舅那头使人来说。小的写下个帖儿在前边书房内,只说是娘递与小的,教与爹看。娘再加一美言。况昨日衙门里爹已是打过他,爹胡乱做个处断,放了他罢,也是老大的阴骘。”
书童这一席话又是讲的漂亮至极。传达了四个意思:第一、人家不是求老板办事,现在都知道你在府里说一不二,人家只当是你能管得住老板,所以求你;第二、您别跟老板说是我来求您的啊,就说他们找的您;第三、我都已经准备好了,您再多美言几句,就成了;第四、那些犯人已经受了惩罚了知道错了;第五、做了这一桩好事也是给官哥儿积德啊!
就最后一句话可算是说到了李瓶儿两口子的心坎上了,人肯定就放了。
看似诚实,书童站队李瓶儿
李瓶儿又道:“贼囚!你想必问他起发些东西了,”书童道:“不瞒娘说,他送了小的五两银子。”李瓶儿道:“贼囚!你倒且是会排铺赚钱!”
书童说自己赚钱了,但其实他赚了十五两。却跟李瓶儿说赚了五两。说自己一分没赚不可信,说赚的太多会惹上司生气。交际手腕了得。
百密一疏,书童得罪平安儿
在屋里吃喝了一会,剩菜剩酒,书童又拿出去给同事们吃喝,笼络人心。可是百密一疏,大家都吃了,就忘了一个人,这个人就是平安儿。后引得平安报复书童,向潘金莲告状了。
行百里者半九十,一切看似天衣无缝。唯有这小小的疏忽,便几乎功亏一篑。可见细节的重要性。
模样俊美,西门庆调戏俏书童
西门庆见他吃了酒,脸上透出红白来,红馥馥唇儿,露着一口糯米牙儿,如何不爱。于是搂在怀里,两个亲嘴咂舌头。那小郎口噙香茶桂花饼,身上薰的喷鼻香。
若说前面都是隐喻,那么到这里,就直接说明西门庆与书童的关系不单单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了,而是有了肌肤之亲。书童不仅打扮的像女孩子,身上还喷香水,此处也印证了他就是为了讨好西门庆,迎合西门庆的癖好。
只见书童出来,与西门庆舀水洗手,看见平安儿、画童儿在窗子下站立,把脸飞红了,往后边拿去了。
事情败露,书童感到害臊
书童与西门庆在里面你侬我侬,画童知趣在外面把风,平安儿也正好路过。完事后,书童出来,看见外面的两个男人,脸一下子羞红了,此时书童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了解了一切。
如果说丫头受宠,肯定是很骄傲的,参考潘金莲的丫鬟春梅,就差没骑在主子头上了。而书童此处很害臊,只因社会风气再开放,也没有说将男宠堂而皇之搬到台面上来说,男人做别人的男宠也会被同性看不起。
还是爹惯了他,爹先不先和他在书房里干的龌龊营生。况他在县里当过门子,什么事儿不知道?
平安告密,书童向西门庆告状
平安跟潘金莲告状如此说,说明大家心照不宣,为什么知县老爷把这么个小鲜肉送给西门庆?肯定是自己收用过了,觉得好,才当件礼物送过来,也说明书童早已深谙此道。
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,平安记恨书童,来安儿又看不惯平安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平安告状,来安也在一旁听着。然后一股脑地兜给了书童。
西门庆听了,心中大怒,说道:“我若不把奴才腿卸下来也不算!”
书童在跟西门庆缠绵的时候又告诉了西门庆,大意就是平安发现了咱俩的事,不仅到处告状、瞎嚷嚷,还骂我、欺负我。这西门庆一听,暴跳如雷。但也不好立时发作,找个机会要收拾这奴才一顿。
西门庆养书童的事,虽然符合时代潮流。但是到底不能光明正大,两个人可谓是偷偷摸摸地进行。这边平安还不知道主子恼自己,就去告密叫潘金莲捉奸。
自知理亏,西门庆给潘金莲保密费
虽然什么也没看到,可是西门庆自知理亏,害臊,于是还许了潘金莲一些好处,算是保密费。潘金莲与书童,手心手背都是肉。哪个都喜欢,打不得。况且,老婆们都知道自己的丈夫居然同性恋,那会用什么眼光看自己。
西门庆此时已经是朝廷的官员了,要面子啊!这事不能张扬出去。挨了潘金莲和春梅好一顿奚落,于是在心里又记了奴才一笔。
恼羞成怒,西门庆借机殴打小厮
西门庆终于找到机会把平安儿和画童都收拾了一顿,收拾的两人杀猪般的嚎叫。因为知道这事的就这两个人,还在外面听了个一清二楚。画童知道这事,但是口风紧。平安来了,画童不打发他走,反而一起听。西门庆恼羞成怒。
金莲道:“不是这般说,等我告诉你。如今这家中,他心肝肐蒂儿偏欢喜的只两个人,一个在里,一个在外,成日把魂恰似落在他身上一般,见了说也有,笑也有。
自从李瓶儿生子,西门庆加官晋爵,又来了个书童,潘金莲几乎失宠。眼下最得意的两个人就是书童和李瓶儿。
耀眼夺目,书童成全场焦点
西门庆道:“正是。如今我不在家,书房中一应大小事,都是他和小婿。小婿又要铺子里兼看看。”
女人们得宠,无非拥有些绫罗绸缎、胭脂水粉罢了,而书童此时已经快和西门府的女婿陈敬济平起平坐了。两人共同协商管理书房中的事情,也就是西门庆官场上的事情。权力很大。
伯爵听了,夸奖不已,说道:“象这大官儿,不在了与他碗饭吃。你看他这喉音,就是一管萧。说那院里小娘儿便怎的,那些唱都听熟了。怎生如他这等滋润!哥,不是俺们面奖,似你这般的人儿在你身边,你不喜欢!”
应伯爵知道西门庆宠爱这个书童,况且求书童办过事,夸书童就是夸西门庆,以后更好办事了。
希大道:“好个乖觉孩子!”
西门庆带书童宴酬宾客,书童八面玲珑,会玩儿、可扮作小旦、还会唱南曲。妙!跟在西门庆身边谨小慎微,跟个小媳妇似的。书童的聪明相貌和才艺受到了一致夸赞。让西门庆倍有面儿!
安进士叫上去,赏他酒吃,说道:“此子绝妙而无以加矣!”蔡状元又叫别的生旦过来,亦赏酒与他吃。
安进士听了,喜之下胜,向西门庆道:“此子可爱。”将杯中之酒一吸而饮之。
安进士喜好男风,内行人。多次夸奖书童。叫西门庆骄傲自豪。
那玳安得手,吐了他一口唾沫才罢了。说道:“我接爹去,等我来家和淫妇算帐。”
书童做事干净利落,是西门庆的好助手。西门庆本就没什么文化,有了书童后,如虎添翼。书童也刚好能够满足西门庆的某些求而不得的兴趣爱好。他应酬惯了,又能够哄的西门庆心花怒放。在西门庆的心里比那些丫头好的太多。
遭到轻视,玳安羞辱书童
书童与西门庆之间的事终究是瞒不住,玳安就早就知道了西门庆的秘密,奴才们都背地里看不起书童,但也都害怕得罪书童,毕竟平安和画童就是前车之鉴。可是玳安不怕,他跟了西门庆最久,西门庆的什么事他都知道。
玳安对书童又打又骂,调戏书童,还往书童的
嘴里吐唾沫。书童也不敢告玳安的状,可见做男宠确实叫他抬不起头做人。
书童跟玉箫两情缱绻,表明书童其实不是同性恋,至少也是个双性恋,跟西门庆一样。
但是做男宠确实是他心里永远的阴影。
被捉双,书童卷铺盖逃跑
及至后来,与玉箫在一起,被潘金莲抓住。书童看见潘金莲带着冷笑审玉箫。便连夜逃走回苏州老家了。
书童为什么逃跑?一来不愿意被捏住把柄过日子;二来,也许他跟西门庆一直谎称自己是同性恋,这下背叛了西门庆,没什么好果子吃;三来,他向往自由,这只是个契机;第四,跟西门庆是被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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